算账
  林媛看到了一窝小猫,在老梁旁边的木桌子下面。
  棉布和毛毯搁在竹条编的大篮子里头做成了一个小小的暖和的窝,大约有五六只小猫挤在窝里面,正在喵呜喵呜的叫着,似乎是因为发现了陌生人的存在。
  一窝的小猫们长得各不相同,却个个都可爱。
  林媛看过去的时候,有一只小猫还抬起脸来看着她,小小脸庞,明亮有神的眸子,并不见半分的害怕和怯意,真是一点儿都不怕生。
  它看了林媛半晌,接着转开了脑袋,喵呜两声,却干脆从篮子里头蹿了出来。
  老梁伸手便捞起这只跑出来的小猫,抱在自己怀里头,一面抚摸着小猫的背,一面同齐浩然说,“要来,怎么也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的?何况还特地带了夫人过来。提前招呼一声,也让我们好提前准备一桌酒菜。”老梁的语气熟稔,俨然和齐浩然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有点事情,顺便来瞧一瞧你家这一窝小猫崽。也是临时决定,便来不及提前打招呼了。”齐浩然说着话,目光也落到老梁怀里头的这只小猫身上。
  林媛听着齐浩然的话,却心想这事儿明明一早儿就决定好了,怕是不愿意对方麻烦,才没有提前招呼一声的吧。可见老梁这个人,也是齐浩然看重的。
  齐浩然特地将自己带给他看重的人认识,无疑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他的情谊。林媛想,这样郑重的介绍,真的已经足够让人体味出来这份沉甸甸的情意。
  先前这只小猫便盯着林媛看,这会到了老梁的怀里更是和之前一样,只的看着林媛。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齐浩然的视线,它扭过头,看了一眼齐浩然之后便慢悠悠的转过脸,一副不想再多看一眼的模样,又继续望着林媛……
  老梁也注意到了怀里小猫的动作,他一乐,笑道,“它好像很喜欢齐夫人啊。”老梁的话音刚刚落下,小猫便从老梁怀里跳了下来,接着慢腾腾的、姿态优雅又带着两分试探迈步到了林媛的脚步。
  见没有任何危险,小猫便愉快的在林媛的脚步蹭了蹭再愉快的喵喵的叫了好几声。
  这幅样子实在太像是在主动邀宠,偏偏惹人喜欢,林媛低头瞧着,心生欢喜,略弯下腰双手抱起小猫,搁到自己的腿上。
  这只小猫是白毛黑斑,毛发柔软,小小的身子也是软软的、暖暖的,褐色的幽幽瞳孔,看着人的时候就觉得心要被萌化了。
  林媛学着老梁的样子替小猫顺着毛,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摸着它的背,十分的舒服。
  小猫更是享受的眯着眼睛趴在林媛的腿间,片刻之后还好似挑衅和得瑟般的看了齐浩然一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而后继续乖乖的猫在林媛的腿间享受着舒服的抚摸。
  齐浩然:“……这只猫是公的还是母的?”成功被挑衅了的齐浩然默默的问了老梁一句。
  老梁微愣,继而哈哈大笑,回答道,“公的,是一只小公猫。”再看一眼齐浩然挑眉的样子,越是笑得停不下来又分外大方的说,“要是喜欢待会便带回去,也不难养的。”
  齐浩然垂眼,看着小猫……原本他的确是想着让林媛养只小猫玩玩的,可是现在看起来……这只小猫分明是要和他争宠……
  简直不能忍!
  小猫仿佛知道老梁和齐浩然是在讨论它,顿时竖起了自己小小的尖尖的耳朵,还不时间煽动两下。
  齐浩然心里分外的满意自己能够拿捏这小猫去留的状况,于是十分淡然的说了一句,“晚些再说吧。”
  果不其然瞧见小猫很不愉快的一下子耸拉下来耳朵的样子,齐浩然心里头就更加的愉快了。
  愉快完了以后,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沦落到和一只小猫争宠什么的,确实……有点心酸……
  老梁媳妇端来点心水果给齐浩然和林媛吃,点心是家常的小点心,水果也只有橘子而已。不过点心异常的美味,并不比在外头花银钱买的差什么。
  老梁和老梁媳妇招呼齐浩然和林媛吃东西,并不觉得自己家的东西寒碜或者怎么拿不出手。
  他们落落大方的态度,让林媛打心底里觉得舒服和佩服。
  老梁媳妇说去厨房做些吃的,林媛便也说一起去,正好能够留出空间来给齐浩然和老梁说事情。
  小猫大约是很不满突然间没有了轻柔的爱抚,挣扎着不肯答应,却还是被林媛抱着搁在了地上。
  它可怜巴巴的仰着头望向面前的人,喵呜喵呜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和不乐意。
  齐浩然却觉得异常舒心,小猫看了一眼齐浩然,又看林媛不来抱它了,默默的跑回了小窝里面,缩着身子的样子越发显得可怜。
  林媛和老梁媳妇一起往厨房走了过去,想着小猫的样子老梁媳妇也乐,同林媛说,“它是真喜欢齐夫人呀,也不见它黏过老梁和我,倒说不得是和齐夫人有缘分。”
  林媛一笑,“一口一个齐夫人的,倒是喊分生了。若是梁夫人并不嫌弃的话,往后我便喊梁夫人一声嫂嫂了,梁夫人喊我名儿,或是喊我一声弟妹都可以。小猫是蛮可爱的,瞧着都叫人喜欢,只是我过去没有养过,倒是怕养不好。”
  “也不是那么难养的,若是真的想养的话,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打发了人来问便好。我和老梁到底养过也有些经验,多少能够帮得上忙。”老梁媳妇又说。
  厨房林媛是下过也见过的,只是到底没有亲自动过手。
  老梁家的厨房里头也是有一口土灶,灶上搁着一大一小的两口铁锅,两个灶口是相连着的,一边生了火,另一边的锅也跟着热,于是小一点的那口锅便可以时常烧着热水了。
  老梁媳妇也不好让林媛真的动手做什么,自己生起了火以后,便让林媛坐在灶口借着灶里头的温度暖暖手,不时往里头添上一点子木柴便可以。
  没有提前准备也就没有多少吃食,老梁媳妇问林媛说,“做上个炒饭,再加上三菜一汤好不好?正好昨天做了些丸子,混着土豆丁、青椒(历史上是明朝末年传入的中国)做个炒饭味道也蛮不错的。没有新鲜的肉,倒是有熏肉、红肠,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就当尝个新鲜。”
  林媛知道条件不的人家连吃肉都是很少的,虽然老梁家的条件不会差到什么地步,但是这样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吃得并不叫差了,便忙说,“嫂嫂自己拿主意便好了,说来倒是怕嫂嫂笑话,我也不怎么懂这些,那是没有半点发言权。”
  老梁媳妇也是爽快,当下便说,“那好,我便自己拿主意了。”
  “早先听说这些家常菜是很不错的,只是没有什么机会尝一尝,今天也算是能够享一次口福了。”林媛朝着灶里头添了根木柴,只见灶里头的火光被压下去一些,又很快就烧得比先前更加的热烈,再伸出手在灶口外头哄着自己有些凉的手,一边和老梁媳妇搭着话。
  老梁媳妇笑起来,“你穿着这样一身好衣裳,让你走进这乱糟糟的厨房,我心里头也是过意不去的。只是他们两个要说事,咱们两个待在一块,也好歹能够说说话,比一个人待着总归要好一些。过去我都自己一个人的,也没有人同我说些话。”
  “只是每次给老梁做了饭,他吃得开心,倒是也觉得满足,便不在乎那些了。”
  林媛默默的想,自己给齐浩然做了点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也是很开心。
  只是做饭这项技能……在看过老梁媳妇的手法,林媛又默默的想,大概她是……学不会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上了桌,简单的家常,不仅美味,吃起来也异常的让人感到满足。
  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土豆丁丸子炒饭意外的很好吃,熏肉和红肠的味道也很不错,碧油油的青菜吃起来很清爽,简简单单的鸡蛋汤意外的味道好。
  林媛回到了正厅以后,小猫又蹭了过来就窝在林媛的脚边,并且大有哪儿也不准备去的架势。
  于是到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齐浩然不情不愿、林媛欢欢喜喜的带着小猫回府了。
  在这之前,不忘和老梁还有老梁媳妇取经,讨要养猫的经验。老梁说了半天,说了许多该注意的地方之后,仍是觉得不怎么够,最后干脆将想说的全都在纸上写下来。
  老梁并不识字,他的媳妇倒是会的,也就变成了老梁在一旁说而老梁媳妇在一旁记。这一记,就是满满的十页纸。
  林媛:“……”
  齐浩然:“……”
  他们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猫奴的痛并快乐着,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小猫被带回侯府,朱碧葱懒懒的看了小猫一眼,扭头和自己的丈夫齐铭晟说,“既然养了小猫了,干脆府里头再养一条大狗吧。”
  齐铭晟:“……好!”
  窝在林媛怀里头的小猫不由得弱弱的喵呜了一声……
  小猫很快就适应了侯府的生活,继续过着安逸的生活。
  白天起了兴致的时候,它便蹭到林媛身边和林媛玩耍一下,没心情的时候就自己或蹲或躺着在窗子旁边晒着太阳。
  晚上的时候,小猫则一定、肯定、毫无疑问的跳到床榻上去,优雅的卧在锦被上,时而懒懒的趴着,时而愉快的用舌头梳理着自己的毛。
  每次准备上床休息的齐浩然看到出现在锦被上的、俨然是想要破坏他和林媛独处的小猫,都毫不犹豫的拎起小猫的脖子,把它送到外间它自己的窝里面,而后愉快的关严实了门,任由它在外面怎么喵呜都不管。
  夹在一人一猫中间的林媛默默的不说话。
  在齐浩然休息的最后一天,先前齐浩然和林媛说过的,那位论起辈分来要喊伯伯的人也到京城了。
  齐浩然口中的这个所谓的伯伯名叫齐庆立,头发已经花白了,面容倒是看起来精神不错,目光萎靡,看不起没有什么神采。
  林媛瞧着这个所谓的伯伯大约是和自己父亲差不多的年龄。
  事实上,她也只见过齐庆立这一面而已。
  齐庆立到了京城,被安排在侯府住了下来,单独一个小院子。
  他来了,倒也没有所谓的接风洗尘之类的形式,大约就是来了就来了的意思。
  齐庆立也不怎么在意,或者说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他大约是自己也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被请来这儿,因而更在意的是,这事情最后会怎么办。
  他并不是自愿来的,完全是被人押着到京城来的。
  到祖籍去押他的人足有十二个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儿子们个个都不管他,女儿更是管不上,于是他就这样被人给硬是押到了京城。
  齐庆立想起来自己怎么样狼狈被人押下,儿子们个个视而不见,便觉得自己悲哀,又觉得儿子们可恨。渡过了不安稳的一晚上,齐庆立终于见着了熟人,齐老夫人还有齐夫人,两个都是他十分熟悉的。
  正厅中,齐铭晟坐在上首,旁边坐着的不是老夫人,而是侯夫人朱碧葱。下面,林媛和齐浩然并不在,而齐老夫人和齐夫人挨着坐着。齐庆立被带到正厅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在齐老夫人的身后,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站在那,毫无疑问是用来限制老夫人的举动的。
  等到齐庆立被带进了正厅内时,正厅的大门忽而之间被人给关上了。
  正厅原本已经点了灯,这会儿关上门便也不暗,正厅里头人不多,除去齐家所有人以外,两个看老夫人的婆子,两个看齐庆立的壮汉,还有青萍青莲两个丫鬟,便再没有了别人。
  齐庆立对上齐铭晟的眼睛心里头就没有了底气,听到齐铭晟那声看似客气的请他坐和那一声哥,更加是两腿发软。
  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碰上倒霉的事情,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着倒霉的事情的降临中渡过,不可谓不煎熬。
  他颤颤巍巍的在最下边的位置坐下来,不去看齐老夫人,也不去看齐夫人。
  这厅子里头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没有去看,也没有心思去看。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更因为看到了在齐铭晟手边的长剑,觉得厄运离他真的很近了。
  齐庆立很想和自己说,齐铭晟不敢的……不会敢真的动了他……不会敢要了他的性命,却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心里的忐忑甚至让齐庆立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发着颤,他无比不安的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命运的宣判。
  因为不合适让林媛看到这些事,朱碧葱便没有喊林媛过来,也让自己的儿子齐浩然陪着自己的媳妇。是以,这会儿,齐浩然和林媛正在南溪院替小猫洗澡,根本没有管这边的事情。消息倒是通着的,只是具体的事儿他们管不上也轮不上管,便只等着事情都处理好。
  鉴于老梁和老梁媳妇给小猫的亲娘取了一个“蹲蹲”的新奇名字,林媛和齐浩然两个人一合计,干脆管他们养的这只小猫叫“趴趴”了。今天的天气分外的好,太阳十分的足,林媛吩咐了丫鬟拿了木盆放在院子里头又满上热水,准备替小猫洗澡。
  齐浩然晓得了以后,干脆也加入了替小猫洗澡的队伍,林媛很想说他是别有用心,却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捋起袖子和齐浩然一起坐到了木盆旁边。
  这还是林媛和齐浩然第一次替趴趴洗澡,不知道是趴趴故意调皮还是怎么的,总归它十分的不安分,死命儿挣扎,一点都不温顺,和那只蹭林媛脚的小猫完全像是两只不同的生物。
  然后齐浩然就……愉快的掐着趴趴的脖子,把它摁到木盆里头,让趴趴挣扎不得。
  林媛看着齐浩然那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只觉得哭笑不得。
  另一边,正厅里头齐铭晟依旧在准备处理齐家的这一桩荒唐事情。
  齐铭晟和老夫人没有什么情分,关起了门,自然也就不回留什么情面。只是,他将齐庆立“请”过来了,正厅大门也关上了,齐铭晟他反而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喝着茶,等着有的人先按捺不住。
  老夫人倒是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她原先对齐庆立被“请”到京城的事情毫不知情,还是直到昨天知道府里头新住进来人,才知道住进来的人竟然是齐庆立。
  于是,她也就很快明白过来,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准备秋后算账。
  想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老夫人都没有想明白,事情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约莫也是人老了,脑子不大好使的缘故。可是当她看到齐夫人,看到自己的大儿媳妇的时候,又觉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只是老夫人到底不曾想过,往日事事顺从着她、每天服侍她的大儿媳妇会做出这样出卖她的事情。
  即便是到这会,她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接受。
  我的儿子又能够拿我怎么样,我的外孙女,可是已经伴上了太子这座大靠山。到最后,老夫人只得这样恨恨的想。
  正是这样的想法,促使着老夫人在齐铭晟不准备开口的时候,首先发问,“你这是什么个意思,又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齐铭晟很满意自己的娘亲先发了问,语气轻松,神情也轻松的回答,“有些事情,总归是该弄清楚的。如果娘肯直接说出来,倒是也省下功夫了。到底俗话也说,家丑不可外扬,儿子便只好关起门来说了。”
  老夫人越发的板起了脸——事实上她在侯府便没有一天是不板着脸的,干瘪的唇仅仅抿着,不高兴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将你伯伯这样请过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伯伯?还是干脆喊一声……我亲娘的奸夫,比较合适?”
  齐铭晟的脸色满是讽刺,话语却始终透着轻松和不在意,只是到底心中还是恨的。恨自己的娘亲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没有廉耻,让他死去的父亲死后也不得安生,要遭受这样的侮辱。
  齐庆立听到这话当即瘫软了身子,倒在了椅子上。原本他固然想着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是真的听到对方这样肯定的话,心里头那几近渺茫的希冀便在瞬间被掐死,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浓浓的绝望。便在这一刻,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很可能是走不出这侯府的大门了。
  “那又怎样?”老夫人十分干脆的反问齐铭晟一句,甚至连一丝否认这事情的意思都没有。她长时间板着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点别的情绪,似恨,似怨,似不满又似快意。“就算是这样,你又能拿我如何?你是我儿子,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
  就算我做了再丢人的事情,你还是我的儿子,就算我再怎么的不知廉耻,你还是我的儿子……老夫人不无痛快的在心里想着。在这一刻,在看到齐铭晟脸色一瞬出现的怒气,她甚至生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齐铭晟确实被这话给激怒了,他怒极反笑,抓起桌子上搁着的剑,便欲起身,却被坐在旁边的朱碧葱给压住了手。冲动的情绪顿时间被压了下去,齐铭晟最终没有站起身,可额角已是青筋暴起,十分明显的是在竭力忍耐。
  朱碧葱先安抚好冲动的齐铭晟,继而看向了老夫人,眼神之中,不无轻蔑之意。她复抬眼,一笑,说,“老夫人为了外孙女巴巴的跑到京城里头来寻不痛快,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丑事都暴露了出来,当真感人至深。”
  先时还很镇定的老夫人,在这一刻脸色终于出现了一点怪异的表情,仿佛是不意朱碧葱会知道她的这些隐秘心思又仿佛是被戳破了自己真正的目的而十分不愉快。
  她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朱碧葱继续道,“孟小姐伴上了太子又能够怎么样呢?您就听了所谓的高人两句什么天命富贵之类的话,竟就巴巴的想着法子把人给送到京城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老夫人是完全没有想到朱碧葱连这些都清楚,没有来得及掩饰好情绪便这么问了出声。
  话出口,老夫人到底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套,越是觉得不高兴,却又想,左右已经伴上了太子,那便也没有关系了。
  齐铭晟冷笑,“太子收了您的宝贝孙女,巴巴的等着她赶紧怀孕,好诞下一个天命所归的儿子呢。”
  老夫人的失态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在齐铭晟说话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整理好情绪,并不就这事儿多说什么。
  齐庆立这个时候,却是一脑袋的不解和疑问,完全听不懂齐铭晟和齐老夫人他们在说的孟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