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朱碧葱吩咐人去找铁匠给两只小白虎做了几只铁笼子,也顺便做了两幅铁的嘴笼子,现在两只小白虎还没长出来牙,可以后总会长出来的,总得提前防止它们会伤了人,到底不是能够开玩笑的事情。
  不仅是这样,朱碧葱还专门拨了地方也专门拨了几个仆人照顾这两只小白虎,被派去的仆人个个全都是有武功的。两只小白虎每天喂养的东西都有规定,包括帮它们清洗之类的事宜,都不是随随随便的,可见是花了大心思。
  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着凉,出去打猎的当天夜里林媛发起了高烧。她身体一直很好,少有生病的时候,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足足三天,烧才退下来,之后又花了小半个月的功夫才痊愈。她生病期间,齐浩然便一直陪着她、照顾她,给她喂水、喂食,也帮着她换衣服、擦身子,并不假手于人。
  齐浩然的手臂有伤,大夫交待了隔天得换药,他便揪了齐莺语替他换药和包扎,也不要任何丫鬟服侍。
  齐莺语嘴上说着被自己的哥哥压榨却半点儿都没有怠慢,还主动提出来照顾林媛,却被自己的哥哥果断的拒绝了,齐莺语便干脆作罢,并不坚持。
  生过这一场大病,病愈之时天气已经比先前变得燥热了不少,绵绵的雨早就停歇了,天气变得较往常清爽了许多。
  终于能够走出房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林媛这一刻只觉得无比的神清气爽。她才在院子里站了半晌的功夫,齐莺语就过来了寻她。
  “阿媛可算是大好了。”齐莺语看到林媛便笑着走过来挽了她的手臂,不是当着自己哥哥的面,齐莺语很少喊林媛嫂嫂,又说,“你也这么多天没有见过那两只小家伙了,你是没有见着呀,它们两个小家伙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不知道有多可爱。”便拉着林媛去看两只小白虎。
  林媛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也就由着齐莺语兴冲冲的带她去看那两只小白虎了。
  比起刚刚被带回来的时候,它们变得好看了许多,身上条纹已经显出来了,毛发被打理得很好,白白的,看着便觉得柔软非常,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也不像最开始的时候,对着任何人都是炸毛的样子,这么一来,倒是有了两分温顺的错觉。
  小白虎似乎是已经不怕陌生人了,见到有人过来,还是懒懒的躺着在那里,甚至其中的一只还打了一个小哈欠,乳牙还是没有长出来,样子却看起来要多散漫有多么散漫。
  齐莺语冲它们招了招手,它们也只是懒懒的瞥了一眼就继续趴着了,傲娇极了。
  齐莺语一点儿都没有被打击到,仍旧是欢乐的和它们玩耍起来,让仆人打开铁笼子,直接把小白虎抱到怀里面好好的“蹂躏”。
  大约是没有感觉到齐莺语对它们有半点儿攻击性,所以两只小白虎没有怎么反抗,也没有咬齐莺语或者是抓她,想必也有这些时日相处的缘由。
  林媛看着两只小白虎却想起来寄养到老梁家的趴趴,顿时间又觉得好笑。
  趴趴是一只软萌的小喵,这两只却是看似软萌、实际上能够伤害力爆棚的大喵。齐莺语抱了一会小白虎,觉得累了,便把它们放回笼子里面。
  林媛跟着蹲下身,也逗弄了它们两下。
  今天大早的时候,明言过来求见齐浩然,似乎是京城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他便就去了书房。看到齐莺语也是独自一个人,林媛便猜到大约李璿也和齐浩然去了谈事情。
  两个人陪着小白虎玩了一阵,林媛才说要去给自己婆婆请安,齐莺语玩累了,便挽着林媛和她一道儿去了。
  林媛和齐莺语到了朱碧葱那儿,朱碧葱便立刻笑着招呼她们到跟前去又递给她们一封信笺。林媛好奇的接过来,信笺的封面上只写着她和齐莺语的名字,又写了一个亲启,字迹却是熟悉。
  齐莺语好奇的凑在林媛身边看,林媛将信笺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便印证了想法……果然是徐悦秋写来的信。两个人就在朱碧葱的面前一道儿将信给看完了,徐悦秋在信里面写到自己又有了身孕的事情,也写到了京城的局势。
  自从老夫人去世,奋勇侯齐铭晟、奋勇侯世子齐浩然辞官回乡丁忧起,包括李璿在内的一系列官员或贬或外派,在外人看来,毫无疑问,二皇子一脉遭受了不小的创伤。
  这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着是太子寻机在朝堂上对二皇子的诸多刁难挑衅,加上皇帝陛下身染疾病、身体一日比一日不怎么的好,很多事情交给了太子去打理……
  原本朝着二皇子倾斜的命运的天平,似乎在不知觉间已经再次倾斜向了太子。二皇子几乎被排挤出了朝堂,二皇子一派又被狠狠打击,皇帝始终不放二皇子和六皇子去封地,反而是召了他们两个人在宫里头侍疾。
  太子瞧着这一幕便听从了自己母后的话,趁机也将其他已经被封王的皇子都一并召回京城,这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想来现在人都已经到京城了。身为四皇子母妃的淑妃原先跟着四皇子去了封地了,如今也回到了京城里头。
  徐悦秋在信里写到二公主和四公主受到大公主和三公主排挤的事情,也写到她和四公主打探到了一些宫里面的消息。惠妃也就是二皇子等人的母妃如今很难才能见到皇帝陛下一面,而二公主以及四公主进宫之后也很难能够见到自己的母妃。这差不多是圈禁的意思了。
  林媛和齐莺语开始的时候看到徐悦秋说自己又有了身孕还是欢喜的情绪,等看到后面这些事情,心情难免变得凝重起来了一些。太子一派,实在是太过着急也太过胆大了一些,大约是真的等不及,或者不愿意再等下去。
  皇帝身子抱恙,便趁机霸占朝堂、将权利揽在手中,这一番举动十分的迅速,显然是早有预谋并且一早的时候就有了打算。先控制住了二皇子以及和二皇子相关的人、等到彻底登上那个位置,大约太子便觉得无忧了。
  那么,是否诸位王爷被召进京,实际上也是另一种讯号?
  林媛暗自在心里头分析着,若齐浩然听到这一番,大约是要赞她一声机敏。
  五皇子身为太子的嫡亲弟弟,毫无疑问是支持太子的。被召进京的其他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淑妃是四皇子的母妃,而杜昭仪是她的庶出妹妹,杜昭仪跟了皇后则多少对淑妃的选择站边要造成一些影响。余下一个三皇子,没有母妃,等于是身后没有了什么大的依仗,在太子看来,根本不足为惧。
  现在的情形,若只是从表面看起来,无疑是太子占了上风的。皇帝陛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等于是暂时被太子给钳制住了。
  朝堂上,支持太子的朝臣不在少数,加上在此之前皇帝发了话,要将朝堂的事情暂时由太子来负责,便等于是放了权,哪怕对太子的行为不喜,保皇派在这个时候也并不会太过为难太子。
  即便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不支持太子于太子而言也不大事情,至少他们现在在京城里面,而他们的势力只在封地,则毫无疑问的不会对太子造成任何的威胁。只要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太子就不在意。他要的,不过是自己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到那个位置上而已。
  林媛想着一直齐浩然都有收到一些京城里的消息,她那个时候就觉得哪怕他们到了郦城也没有那么太平,现在只觉得……果然是这么一回事。齐莺语看完信上的内容,便蹙了眉,问,“京城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朱碧葱没看到信里面的内容,可听到自己女儿这么一句话便明白了说的是什么。林媛将信纸递过来的时候,她就接过来也看了一遍,而后笑着说,“悦秋又有喜了,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你们差不多又该准备准备礼物了。”
  齐莺语疑问的“啊”了声,林媛却笑了起来,朱碧葱又继续说,“按我说,你们往后可也都得生回来,一个肯定不够的,两个人是至少的,不然的话,送出去的礼都要收不回来了。”林媛笑得捧腹,齐莺语才后知后觉嗔怪自己娘亲不正经。
  要生几个才好的问题,林媛还真的没有怎么考虑过,大概是因为暂时还没有那个打算的原因吧。她这会儿听到自己婆婆说这个话,脑子里倒是闪过了这个问题,想了想,又觉得还是没有什么想法。
  林媛又暗暗的想,生几个也没有关系,总归无论有几个,她都一样会爱护、保护、呵护他们。
  心知齐浩然应该对这些消息比徐悦秋写的这些还要清楚得多,可林媛仍是将徐悦秋信里写到的东西和齐浩然说了说。
  齐浩然也没有打断她,倒是听她说完之后,才同林媛说了一句,“她也是有心了,往后回了京城,少不得是要登门拜谢。”
  林媛一点头,说,“是这么个道理。”
  信纸上写的内容,就算不是难以打听到,却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知道的。徐悦秋愿意特地去打听,还专门写信来同她们说,自然是因为心里牵挂着她们的。
  要是不在乎,又哪里会去做这些事情?
  单只是这一份心意,无论对他们究竟有帮助与否,都值得感谢。
  收到徐悦秋的信没过去几天的时间,齐浩然交待林媛暗中开始慢慢的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郦城。这便意味着,京城里头随时都可能有变故发生了。
  来郦城的时候,他们便没有带多少的东西。在郦城待的日子里头,添置的东西也不多。林媛仔细想想,在郦城的这么些日子,倒是几乎都是在玩了。
  其实他们的东西也不太多,还有很多东西如果不方便带,暂时放在祖宅以后再派人来取或者是让人送到京城也都可以,因而真的说要收拾,也没有多少不得不带走的东西。
  先前林媛说要替自己和齐浩然各做一双鹿皮靴子,两双靴子倒是已经做好了。只是现在这个时节、这个天气,并不适合穿,只能留着以后天气凉下来再说了。
  虎皮经过特殊的处理,原本留下来的膻臭味被除去了,也依着当初的话送给了朱碧葱当靠垫用。虎骨没有丢掉,被朱碧葱利用起来拿去了混着药材泡药酒,倒是有种物尽其用的感觉。
  离开郦城,是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
  哗啦啦的大雨下个不停,惊雷不时响起,闪电划破天际,看起来只觉得有几分的骇人。因为一早就开始了收拾东西,所以除去少许之外,大多数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收拾了起来,齐浩然说要走的时候,很快就能够出发。不仅是林媛这边,无论是朱碧葱又或者齐莺语那边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众人在大雨里坐上了马车,在夜色之中离开郦城往京城的方向赶去。郦城离京城算不得近也算不得太远,只是为了避免被发现,很多时候得避着官道走。路途之中,林媛就发现时不时能够看到士兵的身影,这显然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唯独是好在一路上还算顺利,又是日夜兼程,赶到京城只不过花去四天的功夫。因为到的时候是傍晚,他们就先在京郊安顿了下来。出乎林媛的意料,自己的公公还有齐浩然竟然是带着他们在隆恩寺安顿下来。
  从小的时候起,林媛来过隆恩寺的次数两只手也数不过来,却还是第一次到隆恩寺过夜。那主持倒似乎和齐铭晟很熟的样子,不但亲自接见了他们,还亲自安排了他们入住的事宜。
  林媛猜到京城里头应该又发生了大的变故,可是齐浩然没有和她说太多,她又不是非常的清楚具体情况。现在跑到隆恩寺来,就越摸不着头脑,又想或许只是找了个落脚的地方罢。
  只是到底有个住的地方又有热水能够沐浴,倒是比之前的一路奔波好上许多。寺庙提供的斋饭虽然素得很,但却十分的美味也比路上啃的馒头要好上不知多少倍。齐浩然和李璿用过晚上便又去了忙,也没有和林媛说什么,只是让她早些休息,说第二日要进城。
  确实很累的林媛乖乖的听齐浩然的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喊她,睁开眼便看到了齐浩然的脸。
  林媛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起了身,才发现屋子里头还有别的人在,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四公主李妍。
  齐浩然交待了林媛一声,便再次离开了。李妍走到床榻旁边坐下,又凑过去捏捏林媛的脸笑道,“在你睡着的时候吵醒你真是抱歉。”林媛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忙笑着摇头,忙起了身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听了李妍的话,林媛才知道她竟然是偷偷跑出来的,一个是给他们递消息,好和二皇子他们里应外合;一个是带消息回宫,递给二皇子他们。太子这个时候,已经直接将二皇子、六皇子、惠妃等人全部都囚禁起来了,包括在宫外的二公主府和四公主府,都派了人盯住。四公主出来这一趟,可想而知是十分不容易。
  “你明天早上进城了以后,就回林府去吧,我有点担心。”四公主和林媛说明了一下情况,没有说得太多,却足以让林媛从这些简单的信息里推出来一个大概,便同她说了这么一句,“依着太子殿下的性格,如果朝堂上有的大臣始终不肯示弱,说不得会做出拿他们的家人相逼的事情来。拿捏住林府,不仅可以逼迫到林尚书,也可以逼迫到奋勇侯府。”
  林媛一点头,和李妍说了一声谢谢,倒是被对方一阵儿的嫌弃。即便是在这个时候,李妍此时也没有太多的紧张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十分的严肃,似乎算不得多么担心,又似乎是对于结局如何并不是那么过分的在意。
  哪怕林媛没有问出声,李妍也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便同她道,“我知道二皇兄的,不能说没有半分的野心,可也没有那么的想要那个位置。其实这一切,何尝不是父皇的意思?”
  “父皇故意操控出现在这样的局面,一个是考验太子殿下,另一个也是考验二皇兄。虽然太子殿下有很多地方让父皇感到失望,但若是这一次,太子殿下能够赢的话,那个位置一样会是太子殿下的。如果太子殿下输了,那个位置却未必会是二皇兄的。”
  “这些话倒是不应该和你说的,你许也不耐烦听。”李妍笑了笑再说,“很多事情……看到的不是真的,可是那些看到的东西的背面也一样不是真相。看起来父皇曾经不知道多少次褒奖过二皇兄,实际上也都是为了磨砺太子殿下罢了。父皇在意的,其实只是皇后殿下的娘家……”
  李妍话说到这里,见林媛竟然认认真真的在听,却又打住不再继续说下去。她又忍不住笑起来,“我以为你真的不耐烦听的,没想到你听得这样认真,反倒让我没法子说了。”
  林媛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李妍又道,“今晚上我也得在这边休息,明天一早随你们一块进城,再想办法进宫去找母妃。”林媛便就明白了齐浩然特地带李妍过来她这里是什么意思了。
  她一点头,说,“我吩咐丫鬟打水过来服侍四公主洗漱梳洗。”
  李妍冲着林媛点了点头,林媛便出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媛和李妍就一起起身了,在丫鬟的服侍下,两个人洗漱梳洗,收拾妥当,她们便就离开了隆恩寺进城去了。齐铭晟、齐浩然以及李璿并不在,护送他们的是明言和明行还有一些仆人。
  马车里面,林媛、李妍、齐莺语和朱碧葱坐了一辆马车,大概是前几天的奔波,昨天晚上几个人都休息得不算差又休息得早,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疲累。
  走了没多会,朱碧葱便和林媛说,“你一会直接回林府,我这里有莺语陪着,没有关系。”
  齐莺语也在一旁附和,“小阿媛去陪着娘亲嫂嫂们,还有小侄子们吧,娘有我陪着,不会有事的。”
  这种时候并不适合矫情的推拒,因而林媛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也并没有和朱碧葱、齐莺语说道谢的话,到底……他们也是一家人。李妍在旁边看着,可这会并没有人将她当成公主敬畏着,也没有把她当成了外人。
  一直到了城门口,齐铭晟、齐浩然和李璿在那里等着她们。一个照面之后,他们带着林媛等人进了城里面,城里面提前准备了好几辆马车,朱碧葱和齐莺语被护送着回齐府,林媛也有碧纱、碧衣还有青莲、青萍护着去林府,李妍则上了另外的一辆马车,要进宫去,一行人等于再次分开了。
  天都还没有亮,远处的天际泛着鱼肚白,街道非常的安静,连马车走过都没有留下什么声响。因为马蹄被提前包上了棉布,这样就可以让马蹄的声音变成沉闷而不明显。
  微凉的空气钻入心肺,林媛终于感觉到了几丝紧张,又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当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林媛便回到了林府了。
  这会儿的林府门口,早起的仆人正在扫着地,却见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而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他们本该在郦城的小姐,那仆人惊得一下子丢下了手里头的扫帚。
  看到一切都还是平静的样子,林媛的情绪平复了一些。那仆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忙冲林媛行了个礼,林媛一点了头,便带着碧纱几个人进了府。进府之后,她直接奔往自己娘亲的院子,太过熟悉的道理,无论隔着多久回来再走一趟也不会生疏。
  许是年纪大起来了,林夫人开始每天都很早休息,起得也比往常要更加的早了。天刚刚亮的时候,她已经起了身,正在由着丫鬟婆子服侍着梳洗。
  听到外间的丫鬟掀起帘子来,喊着大小姐,林夫人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倒是梦见了自己女儿。正愣愣出神时,林夫人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了她一声“娘亲”,顿时惊奇的扭过头看向了来人。
  再见到自己的娘亲,林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就涌起了一股伤感的情绪。她在昏暗的烛光里,分明看清楚了自己娘亲鬓间生了白发,以前不觉得,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娘亲已经不年轻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己的娘亲受到半分的伤害。
  稍微定了定心神,冲着林夫人露出个笑脸来,林媛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替自己娘亲擦着手,便听到林夫人连声问,“怎么回事?这么一大早竟没声没响的回来了?”
  平素遇事镇定非常的林夫人,到底也有不淡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