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118 判刑
  官府大衙里威武声沉闷,围观百姓无不称奇。这么多年了,县老爷头一次下午开堂审案!
  李昌理了理官服的衣襟,明明是初秋的季节,他竟然有些冒汗了。看了看堂下跪着的男人,和一旁站着的夏征,李昌顿时对这个男人多了几分怜悯。
  这个案子根本就不用审,林大栓拐卖良家幼女证据确凿,按照本朝律例,足够他入狱几年的了。惊堂木一敲,李昌大声呵斥道:“林大栓,你拐卖儿童,证据确凿,你有何话要说?”
  双膝跪地的林大栓被惊堂木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直到此时他才彻底醒了酒,原来自己的美梦已经破碎了。不用抬头他都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娃就是小灾星林媛,林大栓一边暗自悔恨为何得了银子不赶紧远走高飞,一边又在不甘心地骂着小灾星。
  李昌见他半天不说话,惊堂木又是一敲,吓得林大栓又哆嗦了一下,才收回了所有心思,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俺,俺没啥要说的。”
  还能说啥呢,丽春阁的老鸨也被押了过来,当面指认就是林大栓把小林霜卖给了自己。再加上小林霜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丽春阁里解救了出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昌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偷眼看了一眼双手环胸不言不语的夏征,暗自庆幸林大栓这家伙识时务,没有狡辩,不然的话还真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林大栓拐卖良家幼女,证据确凿,按照当朝律例,本官判你入狱三……”
  “咳咳。”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征突然咳嗽了起来,惊得时刻关注着他表情的李昌差点用惊堂木敲了自己的手指。
  知道夏公子不满意三年牢狱的判决,李昌右手握拳,掩在嘴角边清了清嗓子:“五?”
  夏征又咳嗽了一声。
  李昌冒汗,不确定地又说了个数字:“七?”
  这次,夏公子终于没有咳嗽,改用手指揉了揉自己俊秀的鼻头。李昌明白他这是满意了。
  “咳咳。林大栓拐卖良家幼女,卖入青楼,证据确凿,且情节严重,影响极为恶劣。按照当朝律例,理应重罚,现,本官判你入狱七年,即刻执行!来人,画押!”
  林媛对于本朝律法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虽然在古代有很多明目张胆卖儿卖女的事情发生,但是拐卖儿童妇女的事却是明令禁止的。要么别被人发现,要是被发现了,轻则入狱,重则斩首。所以,她才没有在抓到林大栓的时候对他暴打泄愤,因为牢狱这种地方,别说是七年了,就是一年恐怕都能把人给折磨得没了人样!
  不过,林大栓现在是处置了,还有个丽春阁呢。说实话林媛对青楼说不上多么反感,毕竟也是可怜人,只是挣钱方式不同罢了。但是,这个丽春阁竟然纵容别人拐卖孩子,而且还高价买下来,这就不是她能容忍的了。
  今儿是小林霜,明儿是谁?而且这丽春阁的老鸨一看就不是个善人模样,也不知道她的阁子里有多少姑娘是被人拐子给拐来卖掉的!这样的地方,留着就是个祸害!
  林媛厌恶的眼神儿被夏征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她是连带着丽春阁也一起算上了。当即装模作样地抱拳对堂上坐着的李昌说道:“大人,这丽春阁,又该如何处置呢?”
  本就如坐针毡的李昌突然被夏征这么一拱手,简直又要尿裤子了,不过他也不是傻的,看出来夏征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赶紧顺了顺胸口的气,咳嗽一声对堂下的老鸨喝道:“丽春堂老板娘,参与拐卖良家幼女,证据确凿,押入大牢待审。至于丽春阁……”
  斜眼偷偷看了夏征一眼,李昌肉痛地撇了撇嘴,他实在是舍不得丽春阁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们啊。
  “至于丽春阁,即日起查封,楼中姑娘可自行决定去留。另外,其它青楼,若有拐卖良家妇女的恶行发生,同罪论处!”
  这还差不多,夏征嘴角微微一勾,又要抱拳了。李昌赶紧摆手:“这位公子解救民女有功,还揭发了如此恶行,实在是我驻马镇一福星,本官在这里代表全镇百姓感谢公子了。”
  李昌这一手马屁拍的可真是妙,围观百姓无不感激地看向夏征,毕竟,青楼也只是那些有钱人才能取得了的地方,对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那里就是个火坑,专门用来葬送良家妇女美好前程的地方,若不是家里实在是困难,谁舍得把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亲闺女送进去受罪?更遑论那些为了银子拐卖人口的人拐子了,这林大栓和丽春阁就犯了百姓们的大忌了。
  老鸨大声嚎哭着被衙役拖了出去,林大栓也被戴上枷锁往大牢方向带走了,刚出大堂就被围观的百姓们一口一个唾沫喷了满脸。
  大堂门口,闻讯赶来的三婶子林二栓桂芝嫂子冷冷看着他,却没有一人流露出半点同情和悲伤的情绪。也是,这林大栓竟然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可以绑走,甚至都不管他的死活,把他扒光了扔在野地里,难道他就不怕一直没有人来救,小石头儿会被冻死或者被野狗咬死吗?
  如今的林二栓对这个大哥已经半分兄弟之情都没有了,桂芝嫂子更是气愤不已,红肿的眼睛里满是仇恨,在林大栓从自己身前走过时,忍不住用手狠狠抽了他几个耳光:“亏你还是个当爹的!真是个畜生!畜生!”
  三婶子默默闭眼,别过了头。
  林二栓夫妇俩旁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大栓的媳妇儿陈氏。自己男人即将入牢七年,陈氏竟然半分悲伤都无,不仅如此,还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
  “臭婆娘!给老子安分点,乖乖等老子出来!”见了陈氏,林大栓凶相毕露,恶狠狠地威胁着。
  陈氏冷笑一声,这么多年头一次抬起头来正视他的眼睛,慢慢地却坚定地说道:“等你有本事出来了,再来教训老娘吧!”
  林大栓气急败坏就要动手揍人,但碍于身前枷锁,却只是干着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陈氏,骂骂咧咧地被衙役拖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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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件事:
  一、林大栓坐牢肯定是没有出来的可能啦,毕竟还有某人的特殊照顾呢不是?所以,坏人绝对会不得好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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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劫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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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屁!
  传闻:太上皇是个肥猪,一夜压死十男宠。
  我——靠!
  人艰不拆!
  ☆、119 猜测身份
  处置完林大栓,已经是傍晚了。夏征驾着马车将林媛送回林家坳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不过家里却是灯火通明,在大门口就听到了屋里欢快的笑声。
  林媛被这笑声感染,不等马车停好就急急跳了下来,夏征赶忙伸手接住,嗔道:“天黑,也不怕崴了脚!”
  感受到夏征的关切,林媛脸颊一热,赶忙推开了他的手臂,往家里跑去,刚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好,回过头来轻轻道了句:“今儿,谢谢你了。”
  夏征一愣,手里马鞭子差点掉在地上,待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人儿早已跑进门没了踪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夏征赶紧停好马车,快步进了门。
  屋子里,刘氏和范氏正拿着今儿新做的衣裳给众人看,原来按着林媛的设计做出来的衣裳,被她们给理解错了,成品出来后怎么看怎么像男人干活时穿的短打,这才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看着爹娘妹妹们的笑脸,林媛不禁也笑出了声。看来,小林霜被拐走的事是瞒着娘和外婆的,不然的话,此时的她们恐怕已经抱着小林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林霜也是个小人精,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得了小姨的叮嘱,所以一回到家也没有在刘氏面前哭闹,反而很是懂事地撒谎说自己贪玩,这么晚才回来。
  刘氏素来知道小女儿的脾性,也没有怀疑,只是稍稍斥责了两句就没再提这事。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了,不然的话,刘氏和范氏,一个是孕妇,一个是老人,只怕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晚饭已经做好了,是小姨和兰花一起做的,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米粥馒头,但是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一家人吃起来却分外香甜,就连一向挑嘴的老烦都喝了两碗米粥呢。
  夜深人静,小林霜折腾了一天累坏了早早就睡下了,刘丽敏怕一起同睡的范氏起疑,也就没再提小林霜被拐的事,但是她心里却是好奇得很,夏征和林媛是怎么请得动县太爷的人的。
  林媛知道她的疑问,随便扯了个谎,说是李昌喜欢吃福满楼的菜,所以才跟少东家夏征熟识,帮忙找人这点小事自然也乐意帮忙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躺在炕上的林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今儿闯李府的时候,李昌本打算拿人的,可是夏征只是抛出了一个令牌就把他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这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没有看清,只是隐约看到了又一个金光闪了一下。
  再结合李昌结结巴巴说的“二”字,林媛心里第一直觉是夏征是个皇子,排行第二。
  皇子,皇子,皇子。
  林媛心烦意乱,扯住被角蒙住了头,若夏征是皇子,那他们两个人还能有以后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的,历史上哪个皇子不是有一大堆妃子宠妾的?就连李昌这个小小县令都有不少小妾呢,那夏征岂不是该有几百号人了?
  不行不行!他怎么能是个皇子呢?林媛狠狠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太靠谱,天底下哪个皇子还得靠自己开酒楼挣银子的?而且夏征这么个钱串子,跟她心里的皇子形象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对对,他肯定不是个皇子,哪里有这样不靠谱的皇子呢?这样自我安慰着,林媛终于舒展了眉头,安心入睡。
  而今夜,同样好奇夏征身份的不仅仅是林媛一人。
  李府,烛光昏暗的房间里,粉红色帷幔的床榻刚刚停止颤动,李昌一脸餍足地躺倒在林思语身侧,浑浊双眼享受地微微眯着。
  林思语轻轻揉了揉自己被捏的发酸发胀的腰和胳膊,侧眼瞧了一眼身边那个只维持一盏茶工夫的老头子,眼里的厌恶之色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跟这个老男人一比较,她更加思念起白天时偶然见到的夏征。
  本以为进了李府的门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样的机缘。只是,一想到自己几乎是光着被他看了的,林思语脸颊上一片绯红。可再一想到即便是没有穿衣服,那人却依旧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林思语心里的苦闷和愤恨瞬间代替了思念。
  原本还想着依靠李昌的势力打压福满楼,可是一想到今天李昌巴结夏征时的模样,林思语心里的好奇占了上风。
  眨眨眼睛,长长地睫毛掩住眸中的厌恶,林思语伸出柔软无骨的小手儿在李昌胸前轻轻画起了圈圈,娇嫩的声音几乎要滴出水来:“老爷,今儿来府里的那位公子就是福满楼的少东家吧?思语听说,福满楼的菜可好吃了呢。”
  只有两人在时李昌允许她不用自称妾身,说起来,这老头子还真是挺宠爱她的,只是,这种宠爱并不是林思语想要的。
  李昌捉住她在胸口作乱的小手,放到嘴巴里轻轻咬了一下,待听到林思语娇嗔地哼了一声后,才大笑着搂住了她,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刮,说道:“馋了?求求老爷我,明儿我就带你去尝尝!”
  李昌自以为很帅地冲着她挑了挑眉,等着怀中的人儿受宠若惊地靠过来奉承一番。殊不知,林思语最讨厌的就是他明明已经五十多的老头子了还整日里自我感觉超帅的丑陋姿态。
  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心里的恶心,林思语抱住他的头,吧唧一口:“老爷对思语最好了。不过老爷,您可是县令呢,想吃福满楼的菜还用亲自去吗?让那个东家给咱们把厨子送来,现做现吃不是最好?您可是他的父母官,凭他的福满楼再怎么挣钱,不还得巴结您呢,肯定不会拒绝。”
  一听这话,李昌顿时身体僵硬了好几度,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小嘴儿,而后用手钳住她光洁的下巴,严厉地斥责道:“放肆!以后这种话绝对不可以再乱说!再敢胡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被突然恐吓到的林思语身子猛一阵战栗,说起来这还是她进门以后头一次见到李昌发这么大的脾气,没想到一向只知道女人的李昌竟然还会说出拔舌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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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柳娘滑胎
  “是,是,妾身记住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胡说了!”赶紧保证不再乱说话,李昌才松开了她的下巴,林思语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不敢再旁敲侧击询问夏征的身份,不过凭直觉,她知道,夏征不仅仅是福满楼的少东家那么简单。
  柔弱无骨的小手怯怯地抚着李昌的胸口,慢慢地便挑逗起了他的再一次战斗力。在这个宅子里呆的久了,林思语深深知道,抱住县令夫人的大腿远远不够,只有李昌的大腿才行,而且她还需要一个儿子,只有儿子才是在大宅子里立足的根本。就像隔壁院里那个天天喝着保胎药的柳娘,即便出身青楼,但因为有身孕,还不是让县令夫人因为她而日日焦灼不安?
  床榻再一次摇晃起来,但很快地也停了下来,李昌早已体力不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林思语看着他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恶心地干呕了一下,起身狠狠地沐浴了两遍才走出浴室,但是却怎么也不想回到那个老男人身边躺下,索性就坐在桌边慢慢地饮着茶发着呆。
  当发呆幻想着夏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时,门外突然隐约传来几声焦急的叫喊。美梦被打断,林思语不耐地皱了皱眉头,茶也不喝了,唤了一声:“盼儿,盼儿。”
  被唤作盼儿的小姑娘轻手轻脚推门进来,见林思语又只着内衣坐在桌边喝茶,就知道她心情不佳。这个盼儿只有十岁,是林思语抬进门时从外边买来伺候她的,因为不是李府的家生子,所以很的林思语的器重,对她也很放心。
  小姑娘脸蛋圆圆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一看就是个机灵鬼,看了一眼里屋正鼾声如雷的李昌,眼底莫名闪过一丝愤恨,而后低下头伏在林思语耳边轻声说道:“小姐,是柳娘的丫鬟樱桃,说是柳娘突然腹痛,还见红了,只怕,只怕是保不住了。”
  腹痛,见红?
  即便没有怀过孕,但是经过人事的林思语也明白这些都代表什么,娇美的脸颊上划过几分喜色,她忍不住轻声笑道:“那边果然耐不住了。”
  她还记得刚进门那天,县令夫人给她的“教诲”,得到李昌的欢心,分掉柳娘的宠爱,最好连带着她肚里的小孽障一并给除了。这金氏也是心急,如今她才刚刚霸主李昌的心,她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还真是迅速。
  “既然知道保不住了还不去叫郎中?找到我这院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我给她保胎?”马上就要干掉对手的喜悦,让林思语方才美梦被打断的愤懑烟消云散,满满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品了起来。
  盼儿对她这幸灾乐祸的模样甚是不屑,但一想到自己进李府的目的,还是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奴婢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樱桃说没有老爷和夫人的允许,出不了府,请不了郎中。”
  “老爷都睡了,叫都叫不醒,让她去求夫人。”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死猪似的老男人,林思语嫌恶地动了动屁股,背对了他。
  “夫人,夫人也睡了。”
  林思语冷笑,睡了?骗鬼呢,她今晚肯定高兴地睡不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