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病了
  见到这么倔强的夜思筱,夜玮霁也有些愤怒了,刚准备开口,就听到夜思筱冷漠的声音传来。
  “夜教授,你还不准备离开吗,我要换衣服了。”
  说着,夜思筱抬手开始解扣子,不一会儿,她便把身上的衬衫往下脱,露出了半抹香肩,夜玮霁急忙转身走出了卧室。
  听到脚步声,夜思筱苦涩一笑,这男人君子起来,还真的是冷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夜思筱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客厅的灯还亮着,窗外,天色已晚,暮夜将至,街上的霓虹都已经亮了起来,她走到客厅和厨房中间,看到夜玮霁还坐在沙发上,淡淡的开了口。
  “你可以走了。”
  “过来,我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夜玮霁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过,这样的语气对夜思筱没用。
  “不用,别忘了,我自己也是医生。”
  “夜思筱,不知道医不自医吗?你的伤在肩膀上,你怎么处理,如果你想要糟践自己的身体,没人拦着你。”
  夜玮霁声音冷厉的说道,不带一丝往日的疼惜和恋爱,也没有半点的宠溺之意。
  夜思筱有些愣神,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因为她的那场告白,彻底的变成了这样生疏冷漠的状态。
  见夜思筱站在那不动,夜玮霁一边拿着纱布,消毒水,一边说道。
  “难道要我过去请你吗?”
  终于,夜思筱还是败下阵来,在感情中,谁认真了,谁就输了,果然是一句至理名言。
  夜思筱走到沙发边,背对着夜玮霁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玮霁看了眼夜思筱的衣服,斜肩设计,只要稍稍往下拉一点便能处理伤口,他一只手轻轻的按着夜思筱肩膀上的纱布,一只手将她的衣服往下拉了一点。
  冰凉的指腹划过夜思筱有些发烫的肌肤,那一下,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夜玮霁吞了一下口水,性感的喉结滚动,原本清冷无波的黑眸站染上一层猩红的血色,但最终还是很好的压制住了。
  夜玮霁揭开夜思筱肩上的纱布,伤口裂开了,混着雨水,和纱布黏在了一起,夜玮霁轻声说了句。
  “忍着点。”
  一说完,动作迅速的扯掉了伤口上的纱布,顿时,伤口处便有血丝往外流,夜思筱身体微微一抖,嘴里发出了轻哼声,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拳头,强忍着疼痛。
  “伤口有些发炎了,家里有麻药吗?”
  “没事,动手吧!”
  夜思筱倔强的说道,其实也有一点和夜玮霁较劲。
  夜玮霁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说道。
  “还是去医院吧,你这里才做了手术,当心伤到筋骨。”
  “夜教授,你觉得你的这些话能说服我吗,虽然我不是骨科医生,但这点医学常识还是懂得,如果你不想处理,那请立刻离开。”
  说着,夜思筱侧身,准备去那桌上的工具自己处理伤口。
  夜玮霁当即拦下了夜思筱,拿起手术刀,说道。
  “忍着。”
  然后,一只手按住了夜思筱的肩,一只手开始清理伤口处被雨水泡了发炎的腐肉。
  疼,那是一种抽筋拨皮的疼,夜思筱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痛能力,刀子划破皮肤的那一刻,她便双手紧紧的抓着沙发扶手,整个人瞬间便一身冷汗。
  夜玮霁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整个人都在发抖,心有不忍,可既已动手,此刻在停下来,她之前的罪也就全都白受了。
  夜玮霁加快了的动作,还好夜思筱感染的面积不大,三四分钟后,终于露出了鲜红的嫩肉,夜玮霁放下了手术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也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
  之后为了防止伤口再度感染,夜玮霁又做了消毒,清理,最后包上纱布,给夜思筱量了一下体温,三十八度九。
  “家里没消炎药吗?”
  “没有。”
  夜思筱一边把衣服拉上,一边说道。
  夜玮霁收拾完医药箱,站了起来。
  “你去休息吧,我出去买点药。”
  说完,不等夜思筱开口,便开门走出了公寓。
  夜思筱愣在过道里,看着紧闭的大门,眸光黯淡,表情愁思,明明还是关心她的,可为什么就不敢承认。
  站了一会儿,头越来越晕,夜思筱摸了摸脑门,真的好烫,她慢悠悠的走进卧室,本来只是想靠着坐一会儿,谁知一会儿,便睡着了。
  夜玮霁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夜思筱半靠在床上,身上也没盖被子,小脸微红,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夜玮霁那温度计一量,三十九度五。
  “筱筱,起来,我们去医院。”
  夜玮霁不能由着这个女人胡来了,如果继续这样烧下去,很可能引起肺炎。
  可此时的夜思筱整个人难受的一点都不想动,听到声音,只是翻了个身,完全不理会夜玮霁。
  外面还在下雨,夜玮霁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他买来的药,配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直接给夜思筱挂了点滴。
  针刺破皮肤,夜思筱眉头皱了皱,手便想要缩回去,夜玮霁急忙抓住,轻声温柔的安抚着夜思筱。
  “乖,别动,退了烧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夜思筱真的便的安静了,等夜玮霁帮她挂好水,她已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夜玮霁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拿出了退热贴,给夜思筱贴上,然后才走出了房间,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还没给洛静姝打电话,急忙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洛静姝那边好像在开会,接了电话压低着声音说道。
  “玮霁,筱筱怎么 样了。”
  “没什么,淋了雨,伤口有些发炎,给她换了药已经睡着了,你安心工作,这边我来看着。”
  “谢谢你了,等我这边的事情一结束就回去。”
  “没事,这丫头也是我的孩子,那先挂了。”
  电话挂了,夜玮霁却站在客厅里愣神的望着窗外,身上染上了一层越来越浓的悲伤。
  这一夜,夜玮霁每隔一个小时就进去给夜思筱量一次体温,挂了两瓶水,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烧才退了,忙了一夜的夜玮霁在外面的沙发上也终于睡着了。
  夜思筱这一觉睡得好沉好沉,她只是依稀记得字睡着了床边有人,可当时眼皮太重,她根本睁不开。
  夜思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多,发了一夜的烧,身上全是汗,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出了卧室。
  餐厅桌上,一晚芹菜鸡丝粥闷在保温壶里,边上还放着两瓶药,上面贴了一张纸条。
  “记得吃早餐,白色瓶子一顿两粒,餐前吃,黑色瓶子餐后吃,一顿一粒,这几天实验室的事情比较多,我住在实验室,你没什么事就回落花斋那边,有你妈咪照顾也能放心些,夜玮霁。”
  看到这样的纸条,夜思筱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夜玮霁这是在和她划清界限吗?就这么不想见到她吗?也好,人家都这么说了,她难道还要舔着脸送上门吗?
  吃过早餐,夜思筱稍微收拾了一下,拿着手机和背包离开了公寓。
  两天后,洛静姝回到落花斋看到夜思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愣了一下。
  “筱筱,你没住在乐庭居那边吗?”
  乐庭居,就是夜思筱和夜玮霁公寓所在的小区。
  夜思筱回神,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那边太偏了,住着无聊,还是在这里好,还能每天出去转一圈。”
  洛静姝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尤其是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格外的细心,虽然夜思筱脸上看上去很平静,可眸底的那道犹豫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洛静姝换了鞋,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客厅,在夜思筱的身旁坐下,揉着她的脑袋,看了一下她肩上的伤口,纱布已经掀掉,上面留了一个五六厘米长的疤痕,看的格外令人心疼。
  “遇到什么事了,情绪这么低。”
  夜思筱靠在洛静姝的腿上,像小孩子一样在妈咪的怀里撒着娇,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
  “没什么,妈咪,就是在家待太久了,有些无聊。”
  “真没事,筱筱,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和妈咪说说。”
  如今的洛静姝,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刚毅,这些年下来,性格变得越加的温和,尤其是在两个孩子面前,就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夜思筱坐了起来,非常认真的看着洛静姝,语气坚定的说道。
  “真没什么事,妈咪,我想下周去医院上班,在家都休息了这么就,肩上的伤早就好了。”
  洛静姝又看了看夜思筱,然后站了起来,说了句。
  “你又不是孩子了,自己决定就好。”
  说着,洛静姝朝着卧室方向走去,不过在快要离开客厅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说道。
  “筱筱,你已经成年了,虽然妈咪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妈咪相信你会处理好,我们厉家的孩子,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记住,这里,永远有最关心你的家人。”
  “妈咪,怎么忽然说这些,搞得我都有些伤感了,我是真的没什么事。”
  夜思筱露出一脸忧伤的表情,随后又吐了吐舌头,一脸调皮的模样,洛静姝看了,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说道。
  “对了,过两天是你舅妈五十岁生日,正好后天你父亲和慕宇也回来了,他们到时候直接回京都,医院那边,就等我们从云市京都回来了再去上班吧。”
  夜思筱想了想,她毕业后就没有回过京都,这都快一年时间了,就当回去散散心,说不定还能想通些事情,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天后,夜思筱跟着洛静姝登上了回京都的飞机,洛家当家主母的五十岁生日,洛柏轩又是一个宠妻如命的男人,再加上洛梓晨这个大孝子,这场生日宴办的格外隆重,宴会上,云集了京都各大豪门的权贵之人。
  而作为洛家和厉家唯一一位已成年且未婚的掌上明珠,夜思筱当然也成了诸多豪门少爷,权贵公子争相结交的对象,这不,宴会才开始半个多小时,夜思筱已经打发了第四波前来搭讪的人了。
  “筱筱姐,刚才听慕宇哥说,那个文泽翰把我姐拐走了?”
  就在夜思筱准备找个安静的角落休息一会儿,对面走过来一个青春阳光的大男孩,一脸的稚气,眸间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男孩的身旁,跟着一个和夜思筱长得有几分相似,却一脸机灵,多了几分灵动之气的小女孩,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夜思筱面前,很明显,那个男孩很照顾身后女孩的步伐。
  “梓喻,云子鹤,刚才去哪儿了,怎么切蛋糕的时候没看到你啊!”
  “表姐,还不是大哥,说什么不完成学校的作业就不能参加妈咪的生日宴,还好有子鹤帮我,不然我现在还在家里呢!”
  洛梓喻,洛梓晨的亲妹妹,洛柏轩和叶静好的女儿,上个月刚满十八岁,本来上个月他们就要回来帮这孩子过十八岁生日,谁知道这丫头说要和朋友们出去旅游。
  最后,女儿奴的洛柏轩直接给了一张黑卡,让这丫头带着一群朋友去国外疯了一个星期,因为夜思筱大学一直在京都,所以这表姐妹两的感情倒是非常的好。
  至于边上这位小帅哥,当然就是云子沫的弟弟,今年二十岁,现在是京都大学经济管理专业大三的一名学生,别看年纪不大,却已经利用空余时间在云氏集团完成了两个大项目了,是云家小辈中最优秀的孩子。
  当年云哲和秦萧萧结婚,和云家闹得非常大,将近两年没有联系,一直到有了云子沫后,云家那边舍不得云家子嗣在外面吃苦,这才慢慢有了联系。
  后来秦萧萧又生下了云子鹤,在子鹤七岁那年,秦萧萧决定将孩子送回云家抚养,这些年,一直在京都生活,只有寒暑假才会回云市和云哲秦萧萧一起生活。
  这些年来,云哲和云家的关系因为有了云子鹤,云子沫两个孩子从中周旋,再加上云家人也被秦萧萧的真挚感动,关系也回到了以往,要不是他们都在南部军区,早些年,他们就可能搬回京都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秦萧萧的双腿也有了知觉,只是做了这么多年轮椅,双腿肌肉萎缩,要想再像以前那样直立行走,恐怕是很难的了,不过借助工具走两步已经不成问题了。
  洛梓喻一见到夜思筱就忍不住吐槽自己那个霸道专制的大哥,简直比她爹地妈咪还严厉。
  听到这些,夜思筱只是淡淡一笑,在她家,好像也是这样,对她最严厉的不是父亲,也不是妈咪,反倒是她那个一母同胞只比她早出来几分钟的双胞胎哥哥,所以,她很能理解洛梓喻现在的心情。
  “筱筱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姐是不是给文泽翰给骗走了。”
  “云子鹤,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骗走,谁不知道你姐这些年一直喜欢泽翰哥,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难道不该祝福他们吗?”
  夜思筱一本正经的说教到,在云市那边,她是几个人中比较小的,但是在京都,除了她表哥洛梓晨,还有温家那位,别人见了她,也都得叫她一声姐。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没有我看着我姐早晚被人拐走,这才刚学校毕业,就成了别人家的了,难怪那天我爹地在电话里对我发了那么久的牢骚,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