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引人犯罪。
  如果不是她喝醉了，江赦都快怀疑她别有用心了。
  不能和醉鬼较真啊。
  只能苦了自己了。
  江赦维持着弓腰的姿势，额头的发梢浅浅落下，商量道：“要的，我先去洗澡？”
  南有瑜扁了扁唇瓣，“你不是说你不洗澡吗？”
  江赦好笑着道：“你难道希望我不洗澡就和你一起睡觉吗？”
  用这么幼稚逗人的语气说话还是头一遭。
  但他挺自得其乐的。
  南有瑜还真皱着眉冥思苦想了一会儿。
  然后，她异常真挚道：“如果是你的话，也可以的。”
  小鱼儿重复道：“真的。”
  恍惚间，江赦甚至觉得她是在装醉了。
  可仔细些也能发现，那双晶蓝色的眸子表层氤氲着淡淡的迷离，好似雾里看花，确实要美上三分。
  “那我还是去洗澡好了，你家有大点的睡衣吗？”
  南有瑜又苦恼地攥着被子思考。
  好难理解他的话啊。
  半晌，她才慢吞吞道：“有的。”
  江赦耐着性子问：“在哪儿？”
  南有瑜迟钝地指了一个方向：“隔壁有爸爸的睡衣。”
  江赦点了点头：“好。”
  他正待要松开手，小鱼儿又眼疾手快地攫住他的小手指，速度快得都不像是合格的醉鬼。
  江赦看过去，小姑娘就眼巴巴地盯着他。
  嗓音糯糯的。
  “你又要走了吗？”
  叹了口气，少年无奈道：“我去洗澡，不走。”
  大半辈子的耐心都搭在这上面了。
  “喔。”
  南有瑜试探性地松了一点儿，小脑袋枕在软乎乎的枕头上，唇瓣被她咬着，然后，又不放心地再次紧紧攥住。
  她认真道：
  “你真的要回来哦。”
  江赦就差发誓了，郑重其事地颔首：“会回来。你难道不想我快点和你一起睡觉吗？”
  少年弯着腰，宽松的毛衣衣领大大敞开，漂亮的锁骨近在眼前，极冷极白，晃得南有瑜密密的睫毛颤了颤。
  可是，这句话太有吸引力，她又松了一点儿手。
  “那你要快点回来。”
  江赦道：“好。”
  “真的要尽快哦。”
  “很快的，相信我。”
  “唔，好吧。”
  这时，小鱼儿才真的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眼神却在他身上瞟了好几次。
  替小姑娘掖好被角，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外面，那双圆圆的猫眸还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江赦直起腰，刚走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
  果不其然，南有瑜愣着一动不动，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
  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会不会僵硬。
  江赦回到她床边，俯下身，在她白净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嗓音清冷。
  “等我。”
  这才真正出了门。
  后知后觉的小鱼儿还怔怔得没有反应，待颀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内，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才愈发红润，直至蔓延到了耳根。
  小嘴微张着，睫毛扑朔了好几下。
  过了许久。
  僵着做木头人的小姑娘蓦地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还可劲儿往下缩了缩。
  连头发丝都没落下一根。
  迟钝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