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做了什么？”
  江赦把试图跟着逃跑的小姑娘攥住，低着声音问。霜夜的嗓音，尾声都似乎打了好几个转儿。
  眼下大部分人都在礼堂坐着，少数表演者在后台化妆熟悉动作，几乎没人来廊道这边。
  除了石筱那种心态不正常的。
  所以他们拉拉扯扯也不怕被看见。
  南有瑜从见着江赦开始就憋着笑，猛地摇了摇头，就实在憋不住了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哈哈哈——”
  小鱼儿弯腰捂着自己的肚子，笑起来就没完没了。
  江赦不禁郁闷。
  回想起石筱走之前落在他唇上霎那的眼神，少年睫毛低了低，正待要伸手，小鱼儿就立马攫住了他。
  “嗳哥哥你等等，哈哈，我给你拿镜子。”
  说完了，她继而又哈哈哈笑了几声，爪子才无厘头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过去。
  然而摸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没穿外套，镜子压根就没在她身上。
  “哈哈哈哈算了，哥哥你还是去洗手间看吧哈哈哈——”
  小鱼儿的腰还没直起来，便拉着少年的手腕往洗手间走，江赦也由着她。
  随便好了。
  然……
  南有瑜要知道，得意久了，总是会翻车的。
  二人拉拉扯扯地走到洗手间外面，刚照上那宽敞晃眼的明镜，小鱼儿还没来得及第二波疯笑呢，自男厕里，走出来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
  金丝边眼镜在晶亮的光照下流动着光辉，温润如玉的男子眼中好似永远漾着浅笑。
  三人在镜子前打了个照面。
  见状，顾应钦挑了挑眉。
  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瞅着他们两个交握的手上。
  但良好的教养促使着他，先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洗手池上洗完手，再伸到风机下面开始烘干。
  寂静的环境中轰鸣着风机哗哗的呼响。
  南有瑜笑不出来了。
  特喵的，她真是得意忘形了！
  这里还是学校礼堂呢！
  今天学校所有老师都聚集在这里呢！
  她都干了什么！
  “你们，要不解释一下？”
  顾应钦慢条斯理地翻着手心，纤长如玉的手指仿佛精美的艺术品。
  估摸着干得差不多了，他才收回手，懒懒地倚在洗手台边，似笑非笑的眸光投向二人。
  准确的来说，是投在少年异常绯红的薄唇上。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可真狠呐。
  南有瑜率先站出来：“顾老师，我可以狡辩一下。”
  顾应钦莞尔纠正：“南有瑜同学，狡辩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哦。”
  江赦默默将脸转到一边。
  小姑娘怎么脑子又不在线了。
  看出了顾应钦貌似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南有瑜清咳一声：“都一样了，反正老师都是这么想的。”
  顾应钦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话锋一转，他人畜无害地噙着笑意：“不过，该交代的可不能少啊。”
  攥着江赦手心的小鱼儿轻微动了一下，略有苦恼道：“在这里吗？”
  她是没问题。
  可是，她还没有给江赦把唇上沾的口红擦掉啊。
  “当然不是这里。”顾应钦很有职业道德，狭长眼尾上挑，“等后面几天你们找到时间了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语毕，他轻点着大理石壁面的手指松开，朝外走了两步，又微微侧首，笑道：“今晚要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