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依娘子的
  刚回到徐庭玉的苍梧苑,抱节便来询问是否要冰。仰春觉得四月就放冰又奢靡浪费又没必要,拒绝了。她就拉着徐庭玉坐在房子后面那两棵并肩而立的松树下面,任由带着点松香的林风吹散才刚的一点闷热。
  “厨房备好了吗?”徐庭玉的声音如珠似玉。
  “是的公子。”抱节答。
  “呈上来。”
  是清炒竹笋,黄瓜小肉,蒸白鲢鱼,糖醋排骨,很家常的小菜,但是都是仰春爱吃的。
  “刚刚见你没吃多少,来吧再吃点。”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刀花一样把银筷转过来,留下一道银色的花影。
  仰春笑着嘟囔,“其实刚刚也够了。”
  徐庭玉也笑,“那我没吃饱,春儿妹妹再陪我吃一点?”
  “庭玉哥哥是该多吃点,毕竟做的都是体力活。”
  仰春狡黠一笑。
  徐庭玉却眉眼盛水,薄唇禁不住地上扬,耳朵也透出点红色。一是因为这是仰春第一次唤他庭玉哥哥,二是因为她的话实在狎昵,让他不由地想起昨日的芙蓉帐暖。
  徐庭玉自己搓了搓滚烫的耳尖,嗔道:“快吃。”
  仰春不再逗他。不知是春明景秀,还是菜色清爽,还是美人临桌。
  仰春吃一口看一眼松间日光,再吃一箸看一眼如玉公子,只觉这饭菜极为可口,不知不觉间下肚大半。
  徐庭玉牵着吃饱了的仰春在院里慢慢散步,怕她积食,遛了一盏茶的时候才回到房屋。
  芰荷送来清口的绿茶,便带着其余人一一下去了。随着她轻轻地关上房门发出的“吱嘎”声,房间里的氛围登时又闷又热。
  仰春去瞄徐庭玉的神色,见他眸色幽暗,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是耳朵在日光下粉红粉红的。
  仰春在心里窃笑。
  她将漱口的清茶含一口后吐掉,走近徐庭玉,将嘴唇靠近徐庭玉的耳廓,轻声地说:“徐公子,在想什么呢,耳朵这么红。”
  徐庭玉感受到热气裹着痒扑面而来,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从脊柱开始往上浮现。
  他敏锐地感觉到,此时“徐公子”这叁个字,挑逗的成分更多,因为她的尾声里又轻、又缠。
  徐庭玉没有答话。
  今天反反复复闪现在他脑海中的旖旎画面他难以启齿,君子之礼让他克制又慎独,即是是在自己的心里脑海里。
  但是刚刚的关门声好像一个劣徒,把他一整天搭建的理智积木抽出一块地基让整个积木轰塌,还把他脑海中高悬垂视的圣人一脚踢走,放欲望爬上他的眼底。
  这些话说出口怕唐突孟浪,轻浮佳人,所以徐庭玉垂眸不答。
  仰春不知君子所思,只觉这玉一样的人还挺能装。于是软舌勾住徐庭玉白皙的耳垂,再用贝齿轻轻地咬。
  耳朵敏感。
  对温度敏感,所以能觉察她吸气时的凉和呼气时的热。
  对触觉敏感,所以能感受她舔舐时的痒和咬合时的痛。
  小手柔软的扶上他的颈,徐庭玉不禁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仰春从耳垂舔到耳蜗,又到他柔软的耳骨。直到整个耳朵都水淋淋地,她才吐出那柔软的耳朵。
  “徐公子,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走过西蜀呢?”
  徐庭玉攥紧手指压抑住彻骨的酥和痒。
  哑声道:“未曾。蜀地……偏远,还未曾去过。”
  仰春在他的下颌上轻啄:“听闻蜀地有一种说法,耳朵软的男人叫做耙耳朵,很是对妻子言听计从。徐公子听说过没有?”
  “庭玉……嗯……才疏学浅,未有耳闻……”
  丁香小舌蛇一样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蹒跚的水光,径直吻到男人的喉结处。
  “那依徐公子所言,蜀人说得对与不对?耳朵软的男人怕婆娘否?”
  徐庭玉喉头滚动,喑哑着声音顺从她:“怕,都依娘子的。”
  徐庭玉的声音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弦突然用玉石划出的喑哑,这声“娘子”被他叫得又轻又缠,听得仰春腹部一紧。
  她突然后撤一步,用膝盖顶开徐庭玉的双膝,在他微惊和不解的眼神中,她用葱白的手指挑起他如玉的下颌。
  “既然都依我的,现在把衣服脱掉。”
  徐庭玉:“......”
  看出他的惊讶和迟疑,仰春压低声音。
  “脱掉。并且用腰带把眼睛覆住。”